六

法國人最浪漫，坤帶我去了法國餐廳。

米其林星級主廚，90年份的酒。

他的浪漫是有經濟基礎的，不同於嬉皮的桐。

別別扭扭的用餐後，他提出去酒吧。

酒吧環境很好。我們坐在吧臺上喝著雞尾酒。

該攤牌了。

“桐是不是你打的？”我突然問。

他一楞，隨即笑了，“誰是桐？”

看見我瞪著他，又補充了一句，“真的。”

顯而易見的欺騙最可恥，你的謊言太無力了。

我將酒潑到他臉上。

看著他狼狽的樣子，我轉身就走。

在街心花園發了一會呆，我才回公寓。

進門我便呆住了，餐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。

桐趴在一邊睡著了。

我一陣感動。

“喔，回來了，我做好飯等你呢。”桐揉著眼睛。

“我不是讓你先吃嗎，不用等我的，我都吃過了。”

“拜托，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廚哎，你倒是給點面子啊。”

我笑。

桐炒的雞蛋沒放鹽，可茄子又太鹹了。只有湯還好，不過在裏面吃到了幾片雞蛋殼。

桐撓撓頭笑了，我也笑了。

桐的笑容突然僵住，他使勁吸吸鼻子，“你是不是喝酒了？好象還有煙味。”

我不置可否。

“你太讓我失望了！”桐氣憤的摔門而走。只剩下滿桌的飯菜和茫然的我。

第二天，桐不好意思的來向我道歉。

他昨天心情不好，因為收到一封恐嚇信。他才明白是自己的文章闖了禍，上次被打也是這個原因。

我沈默了。

晚上，我主動約沈坤去了那家酒吧，向他道歉。

坤只是笑笑，很紳士的說沒關系。

道歉之後是尷尬的沈默。

突然一支煙出現在我眼前。

我一驚，隨即說：“我不會。”

“沒關系，我不覺得女孩子吸煙有什麽不好。還有，第一天你端走咖啡杯時，我就發現……”坤指指我的手。

我低頭看了看右手食指和中指間淡淡的焦黃色。

他真的很細心。

“這煙是什麽牌子的？”

“SIGMA，國內很難買到，是我的鐘愛。”

那支通體純白的香煙，好象一個嫵媚的精靈，我深嗅著她。

最後，坤慷慨的把那盒煙給了我。

不過，他說：“最好還是少吸煙，對身體不好。”

我微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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